韩晓平：中国以再改革开放应对美国再工业化革命

1950年朝鲜半岛燃起战火，新中国被麦克阿瑟、斯大林和金日成拖入了战争。10月19日，中国决定派志愿军保家卫国赴朝参战。面对装备精良具有制空优势的联合国军，志愿军采取了穿插胶着的战略战术，打乱战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使美军现代化装备优势难以发挥，不断赢得战场主动，终其在1953年7月27日迫使联合国军签署停战协议，让战争威胁止于38度线以南。

在过去20多年中，每当美国准备出手对付中国时，总是有萨达姆、本·拉登这样的人来搅局，使美国无暇顾及中国，为中国迎来了宝贵的经济发展战略机遇期。今天，美国由于“页岩气革命”，迅速摆脱了对于中东石油的依赖，义无反顾地从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战略泥潭中抽身而起，重返亚太，虎视眈眈地冲到了中国的面前，中国不得不再次面对美国充满敌意的围堵。似乎中国已被迫考虑是否终结经济发展的战略机遇期，全力应对美国的战略合围。

页岩气革命

奥巴马上任之初所列举的“新能源革命”招数中，完全没有提到页岩气这么一回事，他还是曾寄希望于风电、太阳能、地热、生物质来替代传统能源，请来新能源专家朱棣文担任能源部长，将资金用于支持这些技术的研发。但是他无心插柳柳成荫，异军突起的页岩迅速改变了美国。2008￣2011年美国通过页岩气技术突破，新增了1400亿立方米天然气供应量，使美国几代人梦寐以求的“能源独立”逐将实现。页岩气革命使美国的石油、天然气和电力、交通燃料等生产要素价格和多种化工原料及基础产品价格都大幅度低于国际市场，强劲推动了制造业的回归，欧洲人将其称为“再工业化革命”。

2008年由“次债”引发的全球金融危机以来，美国WTI的油价就一直比英国北海布伦特油价平均低15.88美元，目前两地的价格差距已经接近20美元。今年4月份，美国亨利中心的天然气批发价格为1.89美元／百万BTU，而英国同期价格为9美元，德国为11美元，日本进口液化天然气的价格为16美元，比美国高出8倍。低廉的天然气还大幅度降低了电力成本，美国5月份平均工业电价6.57美分／千瓦时，相当于0.41元人民币／千瓦时，不到中国沿海工业电价的一半，不到日本工业电价1／5；乙烯、聚乙烯、聚氯乙烯、PVC等从美国运到中国港口的价格比中国工厂出厂价还低1／3，中东地区的化工厂与美国相比也黯然失色；低电价将电解铝、电炉特种钢、有色冶金等高载能产品价格大大拉低。页岩气革命使美国企业充满了竞争力活力，失业率也在逐步降低，资本市场吸纳了来自全世界更多的资金。7月份，美国新增就业16.3万个，大大超越预期，是5个月来最好。8月份的失业率从7月份的8.3％再降到8.1％。

美国在摆脱伊拉克泥潭之后，高调重返亚太，在中国周边排兵布阵，形成对中国的合围之势。在南海支持菲律宾、越南与夺岛争海，来抗衡中国；在钓鱼岛以美日安全条约给日本壮胆，让日本咄咄逼人；在马六甲海峡部署濒海战斗舰，威胁中国的石油生命线；在缅甸调整立场，离间中缅关系；放手让印度发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将核弹瞄准北京……。似乎留给中国和亚洲的印象是美国已准备与中国甩开膀子大战一场，达到彻底遏制中国崛起的战略目的。

大哥只带来菜刀

而实际情况分析，美国重返亚太并不是要来“掀桌子的”，而是要来赴宴的。在中国崛起的引领下，高速发展的亚洲地区已经成为世界经济是火车头。GDP的增速远超过欧洲、北美和世界所有的地区，世界各国都在考虑如何搭上亚洲这班高铁。被陷在中东的美国，看到亚洲“风景这边独好”，哥几个在餐桌上吃的热火朝天，早就是一肚子羡慕嫉妒恨。美国渴望坐在主人的位置上，甩开腮帮子足吃海喝，分享这桌盛宴。如果把亚太的桌子掀翻了，大家都没得吃，谁还会支持美国？而亚太打成了一团，美国复苏的制造业将产品卖给谁？

因金融危机囊中羞涩的美国想保持在亚太的存在，只有通过武力震慑。一个朋友将其形容为，大哥重返餐桌，一屁股坐下，高呼一声“大哥又回来了”，将西装一掀，兜里没揣钱包，却揣着一把菜刀。通过保持强大的武力存在，挑拨亚太各国彼此的矛盾，以维持其摇摇欲坠的霸主地位，为美国重振制造业争取更多的市场份额和更大的利润空间。世界似乎一夜之间，又回到了十九世纪武力强国用坚船利炮，打开弱国国门的时代。

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强国和世界第一大贸易国，有13亿人口，数百万武装力量与千余万预备役和民兵，以及洲际导弹和核武器，用武力遏制中国的代价美国承受不起，亚太承受不起，全世界也承受不起。如果步步紧逼，中国翻了脸，掀了桌子，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中美一旦大打出手，亚洲国家的坛坛罐罐必将被打个稀巴烂，美国的算盘也会落空。美军太平洋军区司令洛克莱说：“中美之间呈现敌对关系，对美国、中国及全球的和平与安定没有一丝好处”。亚太国家实际上也在对美国阳奉阴违，中日在钓鱼岛刀剑出鞘，美国学者认为两国三年内必将开战，而日本却背着美国与中国签署了双边贸易本币结算的协议，世界第二、三大贸易国之间的贸易结算抛弃了美元。印度借口发展能运载核弹头的远程弹道导弹威慑北京，却暗中发展能够打到华盛顿的洲际导弹，为成为联合国常任理事国奠定基础。亚太国家都是一边在中国的海碗里吃大肉，一边在美国的菜刀下拜大哥。美国在亚太的所作所为源自一种失落感，美国在与亚洲国家的贸易中被严重地边缘化了，美国市场的吸引力优势也正在被中国巨大的市场潜力取而代之。

根据中国商务部、美国商务部、日本财务省、韩国知识经济部、中国－东盟商务理事会和印度工业和贸易部公布的数据比较，中国对日本、韩国、东盟和印度、澳大利亚的贸易额都远远超越了这些国家与美国的贸易额，与中国贸易额是这些国家对美贸易的193％。此外，2011年大陆与香港的贸易总额2700亿美元，与台湾的贸易总额1500亿美元，都远远超越他们与美国的贸易额。据澳大利亚统计局统计，2011年中澳双边贸易额1180.7亿美元，增长30.9％。其中，澳顺差310亿；而美澳贸易额363亿，澳逆差达160.8亿。

2011年，中国外贸进出口总值36421亿美元，同比增长22.5％。出口18986亿美元，增长20.3％；进口17435亿美元，增长24.9％。2011年中国出口总量占全球10.4％，超过美国的8.1％；进口仅次于美国，达到9.5％。美国已经不再是中国最大贸易伙伴了，欧盟以5672亿美元超越美国成为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而且，对美贸易占据中国贸易总量比例逐年下降，仅占中国总贸易量的12.26％。这些数据都说明美国在亚太地区日益被边缘化，越来越像一个局外人了。

2000￣2010年，美国对中国的出口依存度从2.1％增至7.2％；美国对中国的进口依存度从8.2％增至19.1％。而美国对日本的出口依存度从8.3％降至4.7％，进口依存度也从12.0％降至6.3％。中国持有美国债1.18万亿美元，持有美国证券类资产占中国3.3万亿美元外汇储备总额的63.2％，约为2.1万亿。中国不仅已经超越加拿大和墨西哥，成为最大的进口贸易伙伴，还维持着占美国GDP比重75.3％。第三产业的高额利润和广泛就业。同时，中国也是美国最大的债主，维持了华尔街巨大的利润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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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工业化革谁的命

美国强劲恢复制造业伤害的不仅仅是中国，首先冲击的也不会只有是中国。中国制造的产品大部美国分未必会去制造，即便去制造，卖回亚太市场也未必有利可图。美国原料成本低，中国可以进口，甚至在美国投资建设工厂生产，运回来供应自己的市场，因为中国并非是一个资源丰富的国家。真正受到影响的是美国的那些传统盟友，而真正威胁美国企业利益的也是那些传统盟友。

我有两个手机，一个是苹果iPhone4，另一个是三星的Galaxy Note，如果你用过这两款手机，就会知道是谁在动美国人的奶酪，也就理解为什么美国法院会判处三星的高额赔偿。其实，这两款手机都是在中国组装生产，中国仅仅挣了个辛苦钱，大头的利润是里面关键的芯片和软件，都是美国与韩国企业自己生产的，这才是产品的利润中心，此外还有品牌价值的盈利。即便美国重新振兴制造业，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年轻人聚精会神8个小时坐在流水线上组装手机，企业一定要干最赚钱的买卖。GE公司总裁伊梅尔特认为，目前工业生产中技术进步使劳动力成本变为一个相对较次要的因素。我曾在美国买过一件美国产的运动西装，牌子也是美国的老名牌：琼斯·纽约（Jones New York），结果在一个月之内几乎所有的扣子都掉了一遍。连西装扣子都钉不好，还能指望美国工人靠组装廉价手机来重整制造业？伊梅尔特显然不是指的钉扣子或组装手机，他指的是那些有技术含量的高价值工业。造芯片、写软件、制造汽车；还是组装手机？美国恢复制造业的对手究竟是谁？　

在中国的街头，世界各国所有品牌的汽车都可以看见，美国通用的别克，克莱斯勒的吉普，福特的福克斯都有自己的消费族群。而在日本和韩国的街头，除了美国军车之外，还能看到多少美国产的汽车？2010年中国销售汽车1806万辆，远超过美国的1177万辆。今年7月份，美国通用汽车在华合资企业中国市场销量创历史记录，为19.95万辆，同比增长15％。为此，通用汽车上周五股票大涨4.7％，每股报收20.04美元。

由于中国政府的市场管制和国有企业的低效率，使汽车厂家在中国的销售价格及利润都高于欧美及日本市场。在2008年金融危机中，美国、日本和欧洲厂家都是靠中国市场的销售利润维持而不倒。在中国市场或亚太市场上，威胁美国三大公司的不是中国的奇瑞、吉利、BYD，而是德国的大众、奥迪和宝马；日本的丰田、本田和尼桑，还有韩国的现代、起亚。美国重返亚太难道是准备放弃中国市场的利益吗？汽车是美国传统的优势制造业，重振制造业需要扩大市场份额，从谁的手里分羹？

“再工业化革命”必将加剧美国与欧盟、日本和韩国等国的市场竞争和利益冲突，这一革命将会重现当年帝国主义瓜分世界市场时的利益冲突格局。另一个被影响的层面就是那些面向美国的传统能源供应国，2012年1月18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宣布放弃“拱心石”XL输油管道项目，该工程计划将加拿大阿尔伯塔省（Alberta）丰富的石油资源穿越美国西部六个州，行程2700公里，每天将70万桶原油输往美国德克萨斯州墨西哥湾沿岸。美国以环境环保为由拒绝批准该项目，但该管道沿穿越的落基山东麓是美国最荒凉的地区，按目前技术造成大面积污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实际情况是，这一地域是美国页岩气和页岩油资源非常丰富的地区，建设一条加拿大石油的管道，势必影响美国企业在这一地区的业已进行的投资勘探利益。而中东、俄罗斯和委内瑞拉将是页岩气革命受打击最大的国家，其中一些国家也是美国最希望打击的。

“页岩气革命”使美国摆脱对进口石油的依赖的同时，也面临美元失去“石油本为”体制的压力，维持美元继续作为世界贸易货币的唯一办法就是打击美元的挑战者，现在还不是人民币，威胁最大的就是欧元和日元。美国共和党已经在呼吁成立一个“黄金委员会”，目的是恢复美元与黄金挂钩的“金本位”体制。“金本位”是1971年被尼克森总统终结的，在此之前美国是世界最大的制造业国家，而此后被德国、日本超越。美国通过对全球石油资源虚拟控制，使美元成为一种“石油本位”货币。如果因为美国航母编队在海湾的出没，使深藏与沙特沙漠之下的石油都可以作为美元发行量的依据，那么美国自然会成为一个金融泡沫的制造者。

美国在重返亚太，对中国步步紧逼，想再打一次源自意识形态的朝鲜战争或越南战争？鼓动日本极端分子在钓鱼岛上丧失理性，本质上是要分散这些传统盟国对美国重振制造业的担忧情绪，诱发他们对中国采取过度反应，使他们更多地丢掉在中国这一全球最大市场中的份额，让更多的中国有车族厌恶丰田，而选择GM。不要忘记，“商业立国”始终是美国的宗旨。日本右派也一样，希望利用钓鱼岛将美国拖入冲突，造成中美对峙的局面，拖延美国再工业化进程，与美国讨价还价，为自己保住一些既得利益。然而让日本右翼失望的是，9月访问北京的美国国防部长帕内塔却表示，美国有盟国，但并不意味着美国不会批评他们的政策，日本应该以和平手段解决与中国的领土争议，美国在领土争端中不站在任何一方。美国还意外邀请中国参加每年的环太平洋军演，这直接反应的美国的立场。

当然，从道理上美国民众不可能为一个曾经偷袭珍珠港和虐杀美国战俘的国家，而放弃在中国的巨大既得利益。但也不应对美国的极端右派势力掉以轻心，美国对中国的过度挤压可能造成双边民意的失控，会使矛盾逐步升级。长远地看，中国如若无力在增加自身廉价天然气供应上突破，美国的“页岩气革命”和相伴而来的“再工业化革命”终将威胁中国的国运。现在已有不少美国企业、日欧企业，甚至中国企业开始考虑或准备实施将中国沿海的工厂迁往美国南卡罗来纳等州，而美国重振的制造业必然也会阻碍中国企业的产业转型升级空间。要想避免中国崛起半途而废，关键要虚心向美国好好学习，在中国也复制一次以页岩气为核心的“新能源革命”。

页岩气的“改革开放”

根据EIA发布的最新数据，美国探明页岩气储量约为482万亿立方英尺，约为13.65万亿立方米。美国预计的资源总量为109万亿立方米。EIA预测，美国页岩气将在2011￣2035年之间持续增长，在2035年，页岩气产量将占天然气总产量的49％。

根据中国国土资源部2012年发布的《全国页岩气资源潜力调查评价及有利区优选》成果，初步评价我国陆域页岩气地质资源潜力为134.42万亿立方米，可采资源潜力为25.08万亿立方米（不含青藏区）。其中，已获工业气流或有页岩气发现的评价单元，面积88万平方公里，地质资源93.01万亿立方米，可开采资源量15.95万亿立方米。页岩气储量遍布四川、重庆、贵州、湖北、湖南、陕西、新疆等地。而国际机构认为，中国技术可采储量36万亿立方米，占全球187万亿立方米的20％。尽管对这一资源量评价还存在争议，但中国存在大量资源无可置疑。从目前初步开采的情况看，资源品质具有规模化开采潜力。

美国开发页岩气的成功，其实并不是技术上的突破，所有开采页岩气的技术都是在开采石油中普遍使用的，关键是建立了一个不断尝试和积极应用各种技术，并积累和推广彼此的经验的市场化机制。美国的成功决定于五大因素：1、充分鼓励中小企业参与；2、行之有效的政府监管机制；3、积极多元的技术创新体系；4、市场化的技术专业服务机制；5、充分开放的投资市场和完善的风险与创业投资机制。可以说，美国页岩气的成功，是市场化的成果，是开放的成果，是中小企业创新的成果。中国要在页岩气上实现战略性突破，就要推进再一次的市场化“改革开放”，美国的成功就是我们的蓝本。2011年外国资本在美国页岩气领域并购多达40起，总投资564亿美元，仅中国三大石油在美国页岩气领域的投资就已达到50亿美元，而当年中国各地政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吸引的外资不过1000亿美元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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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土资源部评估的中国常规天然气资源量为56万亿立方米，而2011年国产商业天然气供应量1003亿立方米。根据《BP 2011年世界能源年鉴》数据，美国探明天然气资源量8.5万亿立方米，占世界的4.1％，而美国天然气产量6513万亿立方米，占世界产量的20％，但其储采比只有13年，说明美国迅速将探明资源变为了产能，供应市场，创造价值。而中国探明天然气资源量3.1万亿立方米，占世界的1.5％，产量1205万立方米，占世界产量的3.1％，储采比达到29.8年，说明中国目前的天然气投资体制和资源开发机制都无法有效促进天然气的大发展。尽管三桶油对他们的业绩沾沾自喜，但是与世界一比较就一目了然。

阻碍中国天然气发展的主要原因是大石油公司对上游资源的过度垄断和他们纵向一体化的大企业经营模式不适合天然气的大开发。在中国270万平方公里油气资源丰富的勘探开发区域中，中石油占了150万，中石化占了100万，合计控制了92.6％的份额。形成这一局面的主要原因是我们基于传统思维模式对能源安全和国家战略安全的评判，也正是因此而形成了今天的尴尬局面。严重遏制了国家开发和利用天然气的步伐。2011年，天然气占全球一次能源的比例为23.67％，中国只有4.5％，极度落后与世界和时代。

缺油少气反而进一步威胁到国家能源安全，同时也因为中国过度依赖外部油气，特别是中东地区的油气资源，直接威胁到中国的主权、国家战略安全环境和维护领土主权的决心。日本之所以被美国玩于鼓掌之中，无法成为一个正常意义的主权国家，其主要原因是日本的能源安全完全依赖于美国，使日本成为了一个被“阉割的国家”。而中国正在步日本的后尘，越来越依赖于美国海军对中国石油供应地和运输通道提供的安全屏障，能源主权也正在丧失殆尽。今年上半年，中国石油对外依存度已经达57％，国家能源署预计2035年中国的石油对外依存度将升至84％，并超越欧盟成为全球最大的石油进口国。过度依赖外部能源还使中国石油、天然气价格居高不下，严重削弱了工业企业的竞争能力。

中国如若真的没有天然气资源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是中国明明资源不菲，却抱着金饭碗四处乞讨，何以可为而不为之？现在是我们需要重新思考能源安全和国家战略安全的时候了。中国是依赖于宗教、民族、地缘政治纷争不断，运输通道忧患重重的中东石油更安全？还是让全世界的资本和企业到中国开发非常规天然气安全？后者如果拒不遵守商业协议而中断供气，你只需要派两个不带枪的法警就解决能问题；而前者不遵守协议，你即便派出数个航空母舰战斗群也无济于事。为什么中国企业可以到美国投资，促进美国的“页岩气革命”，帮助美国实现“能源独立”，实现美国的“再工业化革命”；而不能让美国企业到中国来投资和开采页岩气，也帮助中国的“页岩气革命”和“能源独立”？

目前，应对美国咄咄逼人的围堵，最好的办法是效法“抗美援朝”时的战法，与美国的利益胶着起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借力打力，实现我田引水的战略大格局，而页岩气将是最好的突破口。美国页岩气井口价格0.45元人民币／立方米左右，中国目前天然气井口价1.21元／立方米，再给0.4元／立方米的补贴，价格将达到1.61元，是美国井口气价的4倍。若允许自主议价，天然气开发利润将进一步上升。美国目前成品油价格只有5.5元人民币／升，而中国达到7.5元，若将页岩气在井场直接加工成液化天然气作为替代汽柴油燃料，其利润将更加可观，这是中国的“高地效应”。

中国全面开放市场，参考或沿用美国成功的监管模式，必将形成外资、内资的蜂拥而至。拥有技术整合经验和投资组织经验的美国企业一定会大规模进入中国市场，为他们提供专业化技术服务的企业和各种风险与创业投资管理机构也会伴随而来。为适应中国的地质和投资环境，这些专业机构一定会与中国企业合作，而美国企业也必将大量使用中国的钻井服务企业、金融服务和法律服务机构，不仅增加了中国企业的利润，创造更多税收和就业；还为中石油和中石化的瘦身改革创造了一个绝好的市场环境。大规模的投资会使中国“高地”优势转变为形成市场供应的“洼地效应”。最终也会像美国一样大幅度降低气价，将市场供应的“洼地”转变为市场价格的“洼地”。通过减少能源的对外依赖，实现中国的能源独立，并通过充足、廉价、清洁、高效的天然气供应，保持中国的制造业和整个经济结构实现全面的划时代的升华。

“页岩气革命”为美国掀起了“再工业化革命”，这场革命将对世界产生极其深远而剧烈的影响，世界利益格局将因此重新洗牌，这对中国既是挑战，更是机遇，如果我们的应对政策和策略对头，我们将会在变局中找到加速崛起的新机遇期。

能源结构将决定经济基础，而经济基础将决定上层建筑。能源结构的变迁，必将推动社会的进步，也将为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奠定坚实的物质基础，并注入源源不断的动力。如果说是大庆的石油为中国34年前的改革开放奠定了物质基础，今天，天然气革命将再次推进中国新一轮的改革开放。中国唯有以“再改革开放”，重新突破业已构成的利益格局，才能应对美国的“再工业化革命”的新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