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颖：面向未来的清洁能源投资观

编者按：2019年6月5～6日，“未来能源大会(FEC2019)暨第十五届中国能源战略投资论坛”在北京中奥马哥孛罗大酒店召开。本次未来能源大会汇集了国内外、中科院、工程院院士专家，共同探讨"传统能源"向"未来能源"转型融合的趋势。会上，青域基金合伙人牟颖发表《面向未来的清洁能源投资观》主旨演讲。

以下内容为中国能源网根据现场实录整理而成，未经本人审核。

前面吴主任给我节约了两分钟的时间，我是青域基金的牟颖，非常高兴有机会能跟能源界的师长朋友有交流的机会。青域基金是一个市场上应该比较小众的基金管理人，我们团队在生态环境的领域里面已经有十年以上的投资的经验，我们主要投资三个方向，第一个是传统的环境保护的领域，第二个是我们整个能效提升的领域，包括传统的像节能，还有在能源的生产传输环境当中，包括使用环节当中所有的系统的能效提升的这一部分技术和创新的商业模式。更重要的一部分我们也投资清洁能源的领域。

我们都知道人类整个文明生存的发展史就是能源利用的历史，我们能源转型都是由我们能源的使用方式所带来的，从内燃机发电机发明使得我们在电力网络的作用下面带来了我们信息技术的高速发展，走到今天我们大家都看到我们进一步的成长，我们需要突破增长的极限就必须重新对能源的使用方式做革新，这个方向是可持续清洁能源的方向，这是一个共识。

在清洁能源的这个方向上，我们的投资也是两个路径，一个是传统的化石能源的清洁能源，另外一个方向向非化石能源的转型，像风光水核能地热能这些领域里面我们都有所涉及。

这么多能源在传统的投资领域里面大家都说能源投资，其实投资本身也有非常多的品种，各个机构擅长的内容也有比较大的区别，所以我们在市场在交流我们做清洁能源投资的时候，经常会在交流的时候有一些障碍，大家并不知道你真正做的投资是怎么样的投资，所以今天我就通过我们自己的一个小品种的投资来告诉大家我们在做清洁能源投资的时候怎么来看待我们这样的业务的。

这是一个小故事，前两天我在办公室接到《21世纪经济报道》的电话，今年有一个南阳的水制氢有没有看到，我说我没有看到。当然在我的办公室里我的投资人，我们基金的投资人他非常好奇，听我聊完这个电话以后就问我问题，你们基金到目前为止在电动汽车的领域做了非常多的布局，为什么氢燃料电动汽车没有做投资呢?我当时的回答说我要对你的钱负责，所以在目前的阶段我们还没有办法做氢燃料汽车的投资。反过头来说我们的机构做的投资实际上是面向企业的早期的成长期和在创新的阶段的一个VC的投资，VC的投资是高风险，期待高收益的投资，它的整个我们归根结底看它投资收益的来源，希望在这个领域做到非常好的回报，它一定要做趋势的预判，在产业格局形成前，变革之前做好布局，但是这样的布局又不能太早，这个就使得我们在我们的投资当中既要跟随我们现在行业所发展的所有的这些趋势，同时我们又要时点的把控，在我们自己内部对这个投资的研判下面我们自己有一些总结，我们总结四个字叫明道，取势，谋局和战略耐受性。

它早期的研发投入非常大，研究周期很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怎么选择我们的投资品种?我们在什么时间做投资?我们选择什么样的标准做交易?这就是我们每天在琢磨的事情。

我们还是回到刚才举的这个小例子，为什么电动汽车我们可以投，我们现在已经做了很多的投资个案，氢燃料汽车目前这个节点我们为什么不投呢?因为从投资的视角来看，我们决定清洁能源投资最朴素的原则是经济性原则，从突破增长的极限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希望未来能源边际成本是递减的，我们面对的经济能源系统是开放的系统，因为我们现在面临的是多个能源品种未来说多元互补的能源系统，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样协调的老的能源品种的关系，新的能源协同在这个当中怎么发挥作用，同时使得边际成本更低。这个就需要判断我们说的最根本的出发点。

还有电能是最广泛的能源使用形式，在我们自己可遇见的未来，电气化的趋势是不可逆的我们比较各种各样的能源品种的时候我们都会比较一个值，我们跟化石能源发电的平准定价来比较，我们看到现在在生物质，地热，光伏，包括路上风电这些能源品种已经基本上接近，甚至是低于我们化石能源发电的平准定价。在一些品种上面像我们的光热发电，海上发电，它的成本可能还要高于化石能源的品种。回到我们整个的发展周期来看，恰恰是因为它的经济性它所处的阶段是不一样的，从投资的视角来看我们怎么样才能分享在这个行业快速成长当中的红利，使得我的投资能够获得高收益呢?核心就是我要超过一个平均的估值水平，给出一个高溢价，这个高溢价就是要能够达到它的能源经济系统的标准，它能够使得它的边际成本比原来的传统的能源品种更低的时候，系统才会释放给你高成长和高溢价。

从投资的角度来说我们在不同的产业发展周期匹配的品种也是不一样的，我们看到这个品种当中我们把氢能，氢燃料，包括地热的开发利用还是在我们的培育起和启动起，像电动汽车，储能，像生物质发电，核能它已经在我们的平准定价之上，所以它带给我们的增长的速度会更高，使得我们能够更好的完成我们的投资布局，这个投资布局当中同样的我们在不同的阶段，启动期可能更多的是像青域目前所关注的阶段就是我们关注技术的突破，商业模式的突破，这个时候资金流入可以相对比较低的估值来获得一个高成长性，但是同样我们面对的这个标的可能有非常高的风险和不确定性。在不确定性当中寻求确定性，来获取我们的风险收益。这是我们说的这个阶段。

但是在更成熟的阶段可能是一些并购战略投资，甚至是一些PE基金它的目标，这个时候产能快速的扩张，技术的进步开始放缓，但是它会更接近我们所追求的技术经济指标。我们可以看到说在不同的产业周期里面，我们使用的投资工具是不一样的，像光伏，陆上风电这样的品种进到相对比较成熟的周期，这不是我们VC投资关注的品种我们会把视线投多更早期创新的品种当中去。

同样我们除了关注产业周期本身的发展，技术的周期往往决定了产业周期的启动的时点，这个是锂离子电池在过去现在发展目标的技术路径，在这个当中我们可以看到锂离子电池在过去它的能量密度的提升，成本的下降使得我们跟锂离子电池相关的所有的产业带来了促进它的高速成长，比如说电动汽车，比如说储能产业，那在未来我们可以看到的是我们有更明确的技术经济指标，这样的技术经济指标使得我们的产业链进入到新的发展阶段。

我们回到我们一开始提到的小故事，为什么电动汽车现在可以去做很多的布局呢?是因为我们已经看到清晰的路径，看到它成本下降的通道，可以知道说它的技术经济指标能够为我未来的投资收益提供一定的支撑。在我们整个投资当中最终无论是周期的判断也好，还是我们选择的投资的时点也好一定要回归到我们最终的一个投资标的当中去，它可能是解决了我们在产业当中的一个痛点，有可能是技术的创新，也有可能是产品的创新，也有可能是模式的创新，而我们在这个当中寻找到具体的投资企业，这些投资企业相比于同个赛道当中的其他的企业它能够建立起它自己的护城河形成它自己的壁垒，它就可以给我带来更高的确定性的收益的机会。这是我们所说的我们在寻求的谋局的机会。

但是企业是一个动态发展的过程，尤其是我们在很多的新的能源品种，它的成长的早期去做高风险投资的时候，我们一定会碰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说我们的第一个新能源汽车，电动汽车的案例是2013年投资，我们运气非常不错，我们签完协议第二周大家关于新能源汽车的相关的补贴政策就开始发布了，这家企业增速非常快，发展非常顺利。到2016年整个行业又开始停顿，在这个过程当中又碰到基础设施建设的问题，所以在这个当中企业在经营当中面临了很多周期的起伏。对于像风险投资来说我们在内部谈到的是我们的护城河是什么?我们的护城河是我们在风险识别的这个基础上我们还要具备周期的穿越能力，要找到能够穿越周期的对冲机制，保证我们的收益率的确定性，为我们的投资人负责。

在这个当中我们提出一个概念所谓的战略耐受性，一定是基于对这个行业的深刻认知，以及对于这个行业的信心，如果没有这些作为前提的话，什么投资案子有获利的机会，有套利的机会我就投什么案子，这个时候碰到行业的波动，碰到一些挑战我们有可能会非常被动。所以在我们内部投资方法论和投资观当中我们会非常强调，要在一个行业当中所积累下来的认知所选择投资出来的个案，要把它从小概率事件提升到整个能效提成到为我们的企业做价值共创，到案源的搜索到投后管理都有一整套体系支持。我们为企业从初创阶段到成熟阶段，基于价值共创的角度提供增值服务。

这是我们在清洁能源领域非常主要的价值观，我们要坚守我们的能力圈，成为推动产业发展的有生力量，不仅仅把自己作为金融产业的一分子，我们更重要的是清洁能源产业的一分子，我们所希望我们所代表的资本的力量是能够为产业的创新来起到催化剂的作用，我们目前的目标是我们希望从垂直的投资平台能够进一步的通过资源的共享，有机的写作，价值共创形成投资生态。未来有能力在清洁能源的垂直领域为我们的受资企业，为我们能源圈里面的合作伙伴来提供一些集约化的要素资源的整合的服务，能够跟产业内的各个细分领域的优势企业形成高速的协同。

我简单几分钟的时间把我们一开始提出来的说我们在电动汽车领域的这样的一个投资的思路跟大家分享一下。简单的让大家体会一下我们所提出来的明道，取势，谋局和战略耐受性的体验。我们2013年投资了第一家电动汽车的企业，我们投的第一家企业是时空企业，它所做的事情就是创造让电动汽车成交的市场机会，它在市场上是城市绿色交通改造的出行的运营方，它为各个出行平台来提供清洁电动的车辆的运营的运力，目前它在整个路面上跑的清洁能源的车子已经有5万辆。第二个在2014年的时候我们投资了第二家企业是伯坦科技，为时空提供解决方案，以及核心零部件的供应。在2015年基于当时市场上高品质电池质量供应不足的情况下，我们协同这两家企业投资布局了德朗能动力，现在德朗能已经达产，它生产的电芯和特斯拉的电芯相匹配。

我们为什么投这三家企业?有我们背后投资的逻辑在这里面，这三家企业是在能源供应选择了小众的品种，这三家企业它背后的核心逻辑都是换电逻辑，我们为什么用换电的这样的模式完成我们在电动汽车产业里面这样的布局呢?这是因为我们认为在目前整个电动汽车的产业的演进下面，电动汽车目前它的购置成本，因为电池的存在比燃油车要贵，对这样的产品我们有大规模产品的应用，它首先要解决的是你要平价上网，在这里我要做到油电平衡。什么样的可以做到油电平衡呢?我们做了相关的研究，在电动汽车演进下面我们首先要做到产品规模化的应用，通过电池的进步解决里程的焦虑，在全电动车过程当中降低总拥有成本在可以做到油电平衡，这是我们当时的基础逻辑。

怎么样做到它的油电平衡呢?我们在各种场景下，情景下面做了测算，我们发现在当前阶段只有集约化高频使用的才可以做到油电平衡，我的购置成本比燃油车高，我只有用使用成本的价差把我的成本拉下来在这样的背景下最简单的逻辑就是我用的越多就是越便宜，就是集约化使用的车，我们的出租车，网约车。这样高频使用的车辆它的补充方案是什么呢?我们以集约化高频使用的电动车作为目标市场，并提供以换电为核心的集约化的方案使得在当前这个阶段快速的形成规模化的产品应用带动上游所有的技术和经济指标的进步。

到今天为止我们在整个这三个投资案子当中，伯坦工程提供整体的换电的解决方案，包括车上的换电集成以及云端的换电系统的运营调度，以及在末端的换电站的服务站，设备集成等等这些服务。我们投资的时空和他后续延展出来的合作伙伴在运营平台端成为伯坦工程的解决方案的客户，以及在实际的应用场景中提供真实买车的场景。这样的换电服务方案是对电池有非常高的要求，这也是我们投资电池企业非常核心的逻辑。

在这样协同产业链思考的布局下面，我们目前这三家企业已经实现了八款车的量产交付，累计交付电动车5万多台，更重要的目标是目前我们这三家企业都是盈利的企业，在我们的伯坦工程已经目前筹备科创板的上市，去年实现了一个多亿的净利润。我们时空也是盈利状况，筹备纳斯达克的上市。德朗能也是进一步的融资，进行产能的扩展。这样的协同投资，在市场上换电不是一个主流的路线，但是我们找到它背后的商业逻辑，所以我们找到它必然会成立的理由，在这个当中我们通过产业链的协同的投资使得它完成滚动发展，最重要在这样新兴领域它活下来了。就是我们最近听到的那句话华为的最高战略是活着，华为的最低战略也是活着，在我们的清洁能源领域类似于这样的投资非常重要的这一点，也是企业首先要活下来，要盈利要实现规模化的产业应用我们才可以带动技术和商业的进一步发展。

当然这个模型我们可以看到通过这几家企业的协同，它已经形成了一个商业模式，使得从司机端到出行平台，到运力公司，到上游的整车厂，到零部件提供商，在每一个环节当中在价值链当中自身的利益都得到一个保证和兑现。

进一步我们在这三个案子基础之上我们通过核心的投资视角、资源的高度的重复利用，提供政府系统的能效水平以及充电设施的效率等等，我们会进一步的构建它的商业模型，现在我们在下游包括动电的回收这个领域都在进一步的做投资布局。同时我们也通过，因为我们自身的下游的订单的带动，我们也往上游的，包括像电池的产能，以及像电池的材料，以及下一代的核心零部件的布局来做进一步的投资，我们带给他的是确定的商业机会，这是这些年在投资当中一直所坚持的。

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这个商业模式它其实对于整个能源系统的角度来说我们也做了很多的思考，我们在利用的角度上突破了目前市场上的主流，通过电芯的拆借，或者是重组的这些方案我们在用户方面通过利用实现进一步的提高资源的使用。同时也促进了整个出行生态的发展。

这个只是我们在非常小的细分领域上的投资布局和思考策略，也希望跟大家有在其他的方向上有更多的交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