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速度和质量间找准支点

“7·23”动车追尾事故后，铁道部调整了列车开行方案，适当降低了新建高铁运营初期的速度。这页日历似乎就这样翻过去了，但是由此引发的话题却没有烟消云散——中国高速铁路是不是发展太快了，中国城市建设规模是不是太大了，中国能源开发利用是不是太急了，中国 经济增长的速度是不是太高了？快了就撞车、就“观海”、就结构失衡、就电荒、油荒、气荒……

这些议论和担忧，归结成一句话或者哲学意义上的一个辩题就是：质量和速度是什么关系，什么是速度和质量的决定因素，支点在哪里？

快，这是事实。邓小平曾经说：国家发展了，我当一个富裕国家的公民就行了。这是他的梦想，也是每一个中国人的梦想。“发展了”是什么意思，当然不是原地踏步，发展就是前进，前进就得有速度，或者说高速度。事实上，从１９７８年到２００７年，我国国内生产总值年均实际增长９.８％，是同期世界经济年均增长率的３倍多，“１３亿中国人民大踏步赶上了时代潮流”。特别是“十一五”期间，我国综合国力大幅提升，国内生产总值仅次于美国。

优，也是事实。过去中国人到西方国家去，人家以为是日本人；如今许多日本、韩国人被当成中国人。这是为什么？这一变化说明了什么？中国不一样了！30年间，我国进出口总额跃居世界第三，外汇储备跃居世界第一，对外投资大幅增长，实际使用外资额累计近１万亿美元；主要农产品和工业品产量已居世界第一，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重大科技创新成果不断涌现，生态文明建设不断推进，城乡面貌焕然一新。

历史就是这样写就的，中国经济发展经历了调整增长期，进入了“快速”发展的轨道。中国经济发展并没有“失速”而是“有控”，实现了从“又快又好”到“又好又快”再到“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跨越，实现了速度与质量“比翼齐飞”。

速度与质量的平衡，不是静态的而是变化发展的。经济如行船，什么时候快一些，什么时候慢一些，什么时候转弯，什么时候到港，把握度是关键。面对能源需求增长过快、能源经济效率低、国内生态环境制约、能源开发破坏资源环境等现实难题，中国经济尤其是能源经济应该在“科学”二字上做文章。

值得欣慰的是，国家在加快经济转型、推进科学发展方面，早已胸有成竹。在工业领域，多数“两高”行业投资增速放缓、落后产能被淘汰、高耗能项目得到控制、优惠电价取消等，石油加工等行业的“门槛”骤然提高；在油气领域，加大石油、天然气资源开发力度，稳定国内石油产量，促进天然气产量快速增长，推进煤层气、页岩气等非常规油气资源开发利用；优化能源开发布局，加强能源输送通道建设。中国能源经济的“油门”、“刹车”牢牢掌握在国家的手中。

不过还应该看到的是，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速度本身没有错，错的是没有保障的速度；追求发展的质量也没有错，错的是没有根基的质量。中国古代有一种文化载体叫石鼓，因其石琢外形似鼓，故名石鼓，上刻文字称石鼓文。石鼓文以诗歌形式记录古人的畋猎游乐生活，就是几千年后的今天，诵读起来仍然回味无穷、荡气回肠。郭沫若曾高度评价：两千六七百年前古人所写刻的诗遗留到现在，这样的例子在别的国家并不多见。这种“不多见”就创造于古人汗落灰飞、一雕一刻的“认真”和“执著”中。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功夫”了不得，用当前中国石油大力推进的三基工作的表述则是，“员工基本素质”必须加强。

发展的根基在于人，在于人的素养、人的执行、人的行为。换句话说，基础不牢，素质不够，再快的发展速度早晚也会降下来，再好的发展质量也会毁于一旦。有经济学家说，当一个国家国内生产总值接近或者达到人均3000美元时，便是一个坎。这一时期将是各种问题和矛盾的凸显期。不是吗，中国汽车保有量达到9846万辆时，尚未形成的汽车文化、脆弱的道路基础等暴露无遗；中国堪称世界第一的高速铁路，就在一个小小的信号灯和几个不负责任员工的“助推”下留下深深的沉痛和遗憾；中国国有企业创造了那么多的“国内领先、国际一流”，但几次爆炸和污染事故，引起了那么多的“关注”和“反响”。

《后汉书·霍谞传》中的那句话人们并不陌生：“譬犹疗饥于附子，止渴于鸩毒，未入肠胃，已绝咽喉。”这是“饮鸩止渴”的故事。欲速则不达，更不能饮鸩止渴，这是人们对速度与质量关系问题应有的理解。由此，中国高速铁路“减速”了但不会“怠速”，因为发展是硬道理；中国能源经济不会“超速”但终会“匀速”，因为要“油稳气快”；中国经济该“提速”则会“提速”，因为“转变”要有“实质进展”。

人们是有信心的。这信心来自于在追求速度、质量的同时，全社会都认识到了人是事业成败的决定力量和决定因素。因为，三基工作是实现速度和质量协调发展强有力的支点，而实现人的素质的提高则是三基工作的支点。

“快与慢”的辩证法  

因“7·23”甬温线两列动车高速追尾事故，引发对中国高铁发展速度，进而对中国经济发展速度的诘问与争执，近日似乎已有初步结论。

快与慢，从来就是相对的。中国人吃够了慢发展、不发展，甚至发展倒退的苦头，因而对快速改变国家面貌，快速提升自身的生存质量，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冲动与焦虑。中国30多年的发展变化，国人感同身受，世人有目共睹。国人在为发展成果而自豪、骄傲的同时，也难免膨胀、浮躁和忘乎所以，世人在为中国的变化而震惊、羡慕的同时，也掺杂着妒忌、不解与难以接受。

发展会带来发展的问题，速度会产生速度的麻烦。重要的是我们不能为发展而发展，为速度而速度。就铁路行业以及民航、水运、公路等所有运输行业来说，安全是发展的前提、速度的前提，此理不言自明。对包括石油石化行业在内的所有工业企业来说，安全生产、人命关天同样是第一位，比效益和效率更重要。

尽管有争议，尽管有不同看法，但没有人否认发展的重要性、快速发展的优越性，因为站不住脚。中国当前面临的实际情况是，发展已经遭遇能源、资源和环境两大瓶颈，快速发展又使这两大瓶颈提前拦在路上。所以中央提出了转变增长方式的重大课题。但是转型很艰难，就是因为人们习惯了遵循原有发展模式快跑，对新的经济增长点不熟悉、不适应，跑不起来，跑不起来的领域大家退避三舍，蜂拥而至的还是那“一亩三分地”。

所以我们今天要提倡一种生活，为了变慢为快做准备。